《情爱的沦陷与救赎》连载 3:决裂
(1)、捉奸
回家的日子一拖再拖,消化不良的胃部让整个人有点迟滞。终该是要回去的,班车是在往家的方向开着。
班车里认识不认识的都是本单位的职工,但感觉都很陌生。看来离开家的日子真的太久了。媚儿心中一些慌乱,原本是自己的家,怎么就冷僻而遥远起来?
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
媚儿心里吟唱着唐崔护的词,又紧蹙眉头:这词真的很不吉利。
回家的路要过一段缓坡,媚儿慢慢的在上面走着,看来自己老了,以前回家脚上是蹬了火轮的。
有人在说话:
“回来了?”
“儿子考上好大学了吧?”
村里人还是很热情。媚儿也应声回答。
“子墨刚回家了,知道你回来了吧?给你做上好饭了。”村里人都知道她们家子墨做饭,村里的男人可从来不登灶台的。
“哦”。媚儿应着。
其实子墨不知道她今天会回家。她突然不安起来:是不是该先通知一下呢?
说着就到了大门口儿,锁子上在里面。媚儿敲门。半天没人,想来子墨晚上玩太晚,累了睡着了。
侧墙有邻居堆着灰土,媚儿从墙上跳进院子。然后开屋门。
……
大家都可以想象到的惊悚的一幕。
媚儿意识像是被梦靥了,半天回不过神来,看着床上的那个赤裸的女人穿上衣服,然后往外走。她想冲上去拽住女人的头发,打耳光,然后去抓挠那女人的脸。然后两个人滚在地下……这种流程是天然呈现出来的。但媚儿脚不能挪动,头上高高悬起的那只眼睛,就是冷冷的那样看着,直看着女人出了门。
最狼狈的应是子墨了,瘦骨嶙峋的双肩挂着宽大变形的背心,光着腿子楞楞地站在那儿。看着女人出不了门,忙找钥匙。
女人竟是媚儿很熟悉的人。
长长的沙发,把媚儿子墨推得远远的。媚儿嗓子发干,声音干煸:
“为什么是她?”
“为什么不是她?”
“为什么引到家来?”
“不到家里到哪去?”
“竖起麻将玩,推倒麻将干,一鼓作气,省时够本。”愤怒唤醒了媚儿。
“扑哧”。子墨竟然笑了。他竟然这样无耻的笑了。
媚儿疯了,疯魔了一个月,成了那种脸色青绿,嘴吐毒焰,无限恶毒的人。她用最刻薄恶毒的语言来谩骂子墨,最撩骚的姿态来勾引子墨(为了给凑上来的子墨致命一击),用最可怜泪水来折磨子墨。直到自己和子墨一起疲惫不堪。
恢复理智的媚儿,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去。很清醒知道流水东去,不能回头,这种孽缘该结束了。但这个男人是二十年来最亲密不过的,怎么可以成陌路人?
曾几何时,爱情仿佛是整个世界的意义所在。媚儿把一切美好的,缺陷的,兴奋的,孤独的,把一切聪明与愚蠢,都寄存在爱情的暖阁里,希望谱写出自己那独特的和别人绝不雷同的爱情传记。呵呵,是不是每个女人,都会觉得自己的爱情是特别的,独享专利的?而如今,爱情变成黄粱一梦。
从内心深处审视自己子墨和他们所谓的爱情,真的是痛多乐少,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?
离婚吧。
(2)、忏悔
离异后的媚儿,并没有想象中的死去活来。没有了那无尽的等待和纠缠,生活变得,简单、充实、和快乐。
虽有献殷勤的男士围绕,但媚儿却没有了男女的情怀,看似媚儿好说好笑好接触。其实不尽然,她的心是敞开着的,门槛儿却高,不是人人都能进的来。就说是她身上那种豪爽果决,竟是好多男儿也不及。男人们也只能望而生畏。
学佛是媚儿最大的快乐,精神食量如此的高贵和丰盛,其它,都是乌云了。每每的净手焚香,展卷读经,盘腿打坐,冥思静想,都会让她的灵魂沐浴净化。
学佛后知道,原本我们的那颗真心,是可以包天容地,造化世界的,然而无始劫的业力,贪嗔痴慢让本具无量宝藏的人们变得愚昧混沌,人们耍尽计量,窝里横行,勾心斗角,这就如同用纯金打粪勺,很是不值。
贪嗔痴慢的习气把自我捆缚在地狱的门槛中,痛苦不堪。
什么是地狱?痛苦就是地狱呀,地狱天堂不出方寸,地狱天堂,痛苦幸福,都是我们一个心造做作的因果。
想想自己多少年来被困顿在那片瓦之间,纠缠在情欲恶缘之中不能解脱,真的是可怜呀,可叹。
拉开了距离,媚儿倒能很冷静的想到子墨,想到曾被情欲燃烧的自己,一切不过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,这种恶因缘当然有前因。
也不尽然是子墨的迟钝才让一切变得滑稽可笑,也是自己的愚痴不能通达。比方前面一堵墙,你不去绕过,却硬要脚踢拳打让其让道,愚痴可以想象。
媚儿第一次抚掌感叹自己的愚不可及。
不管怎么说,子墨还有他的优点,比如善良不会撒谎。
而媚儿自知自己个性中的妖刁做作。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。那种花样翻新的作,肯定必死无疑。假设您作的对象是浪漫机智又很爱你的男人,还好,也还说不定会是高山有流水,英雄遇知音,柳暗花明后,桃源洞别开。而子墨偏是一个麻木刻板的家伙,这悲剧的尾声是天注定的,只能箫声幽幽咽……
媚儿这时有点可怜起子墨来。这不是媚儿后悔,从心里心外问自己,她已经不再爱这个男人了。倒是有轻微的厌恶感。
曾几何时,激情点燃着彼此生命的火焰,那种燃烧像太阳一样,无私无畏,释放着豪迈的光芒。但现在,那火焰已是死灰一片。
媚儿很肯定:已经不再爱子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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